《卡門》的背後（之一）——比才的創作
Carmen Background
作者： 格雷格·特魯皮亞諾(Greg Trupiano)*
1870年普法戰爭災難性的落敗以及1871年“巴黎公社”那場動亂過後，巴黎城中的音樂氛圍又高漲起來，喬治·比才（Georges Bizet，生於1838年10月25日）也可以繼續從事他的作曲工作了。
比才曾獲得法國極具聲望的“羅馬大獎(Prix de Rome)”，並因此結識了許多樂界名流，他也是羅西尼(Rossini)開辦的晚間沙龍音樂會的坐上賓，其間展露的鋼琴才華曾令李斯特稱讚不已。然而，即便有圈子裡的各種關係，比才在整個1860年代並未在作曲上有所成。他的歌劇《採珠人(Les pêcheurs de perles)》（1863）以及《伯斯的美麗少女(La jolie fille de Perth)》（1867）在巴黎抒情劇院(Théâtre-Lyrique)各演了18場便偃旗息鼓，此後均未在比才生前复排。1867至1871年間，比才多次著手創作新歌劇，其中有基於薄伽丘(Boccaccio)文學作品的《葛麗賽莉蒂(Grisélidis)》，還有改編自塞繆爾·理查森(Samuel Richardson)書信體小說的《克拉麗莎·哈婁薇(Clarissa Harlowe)》，但都半途而廢，
比才只得依靠為他人校對歌劇曲譜以及授課來維持生計。好在他的兩部作品——獨幕歌劇《札米列(Djamileh)》和為都德(Alphonse Daudet)的戲劇《阿莱城的姑娘(L’Arlésienne)》所作的配樂——終於獲得樂評界的認可，比才這時才開始作為一名成熟的藝術家在樂壇發聲，巴黎喜歌劇院(Opéra-Comique)的管理層亦對其抱有信心，並向他委約了一部新歌劇，這就是後來的《卡門(Carmen)》。
對於比才以及與他共事的編劇而言，《卡門》是一個大膽的選題。它的故事源自普羅斯佩·梅里美(Prosper Mérimée)的經典小說，其中有性愛、暴力、還有謀殺。可是，委約方巴黎喜歌劇院是一個面向家庭、專為富裕中產階級提供休閒娛樂的地方。儘管編劇們同意將原著中的刺激情節加以弱化，歌劇院的一位高管還是辭職離去，以示抗議，而最初聯繫的飾演卡門的女歌手也覺得劇情過於驚悚而拒絕了演出邀約。
在創作過程中，比才和編劇緊密合作，他不僅親自為《哈巴奈拉舞曲(Habanera)》填詞，還改進了《塞桂第拉舞曲(Seguidilla)》和撲克牌算命那段詠嘆調 (Card Aria) 的唱詞。《卡門》中的部分曲譜——包括男主角唐·荷塞(Don José)的《花之歌(Flower Song)》和第三幕的終曲——都採自比才此前未竟的一些歌劇作品中的段落。當塞利斯汀·加麗-瑪麗(Célestine Galli-Marié)，即第一位卡門飾演者，對《哈巴奈拉舞曲》的音樂不大滿意時，比才竟重寫了13次之多，最終將一首據信為民謠的小曲“El Arreglito”加以改編而成，事後證實，該曲的原作者為美籍西班牙裔作曲家塞巴斯蒂安·冉迪爾(Sebastian Yradier)，於是比才在曲譜下方註明了該曲的出處。
由於巴黎喜歌劇院出現財務危機，《卡門》的彩排和首演一再被推遲。合唱團也埋怨音樂太難唱。《卡門》最終在1875年3月3日首演，作曲家古諾(Gounod)、托馬(Thomas)、德利布(Delibes)、奥芬巴赫(Offenbach)、馬斯奈(Massenet)等均到場觀看。第一幕結束時觀眾報以熱烈掌聲，但之後的反應一幕比一幕冷淡，至全劇結束時，許多觀眾都已提前離場。《卡門》演出的時間較長，當晚第二次幕休長達42分鐘。媒體一致撻伐，譴責音樂以及有失道德的劇情。不過，比才仍很快簽下了《卡門》在維也納公演的合約。然而，就在巴黎首演僅三個月後，比才突然去世，年僅36歲。
比才在《卡門》中添加了對白，以串聯音樂，這也是為順應巴黎喜歌劇院的傳統。美國新奧爾良出生的作曲家、比才好友厄內斯特·圭尧德(Ernest Guiraud)後將《卡門》改編成為大歌劇(grand opera)的形式（即通篇以歌唱演繹）。《卡門》的大歌劇版於1875年秋在維也納首演，大獲成功，次年在比利時布魯塞爾上演，亦頗受好評。此後新製作層出不窮，1878年10月23日《卡門》在美國紐約首演。如今，不論是劇評人、觀眾、還是作曲家，都認為《卡門》不僅是比才的傑作，更是所有歌劇中的上乘。
【翻譯：譚譚（譚爍）】
相關閱讀
《卡門》的背後（之二）——編劇的過程
《卡門》的背後（之三）——喜歌劇的傳統
《卡門》的背後（之四）——異域情調
*作者格雷格·特魯皮亞諾(Greg Trupiano)現為美國佛羅里達州薩拉索塔歌劇院(Sarasota Opera)藝術總監。本篇原標題為《〈 卡門〉之背景(Carmen Background)》，英文原文可點擊此處閱覽。
歌劇《卡門》分幕劇情
時間：19世紀
地點：西班牙塞維利亞(Seville)
第一幕
一群士兵以及小鎮居民們遊走在西班牙塞維利亞的城中廣場上。年輕的農家女孩米凱拉(Micaëla)向士兵打聽，是否有見到她的心上人唐·荷塞(Don Jose)。士兵們告訴她，唐·荷塞很快就會過來，但同時也想說服她能多停留一會兒，但米凱拉拒絕了。不久，換崗的士兵還有唐·荷塞都到了。菸廠的下班鈴聲響起，一群女工湧出大門，其中包括一位美麗的吉普賽女郎——卡門(Carmen)。她注意到了唐·荷塞，而唐·荷塞卻假裝未覺察。離開前，卡門誘惑似的扔給他一朵花。唐·荷塞拾起那朵花，開始對卡門浮想聯翩。米凱拉找到唐·荷塞，交給他一封來自母親的信，並代母親獻給他一個純潔的吻，信中，母親要求唐·荷塞娶米凱拉為妻。唐·荷塞承諾他對米凱拉的愛，儘管仍想念卡門。菸廠裡突然傳出打鬥聲，卡門刺傷了一名女工。軍官祖尼伽(Zuniga)命令唐·荷塞將卡門押送至監獄，但唐·荷塞禁不住卡門的魅力，答應與她幽會，並放她逃跑了。
第二幕
在一個名叫莉拉斯·帕斯蒂亞(Lillas Pastia)的酒館，卡門還有她的好友法拉斯奎塔(Frasquita)和梅賽德斯(Mercedes)與軍官祖尼伽以及其他士兵們一同消遣作樂。鬥牛士埃斯卡米羅(Escamillo)被簇擁著進來，大家為其宣揚的勝利歡呼不已。埃斯卡米羅注意到了卡門，但卡門反應冷淡。祖尼伽也動了痴心，他告訴卡門會再來見她。人群散去後，走私販雷蒙達多(Remendado)和丹凱羅(Dancairo)想讓卡門還有法拉斯奎塔和梅賽德斯一同入夥。法拉斯奎塔和梅賽德斯答應幫助販運走私品，但卡門因心中仍放不下唐·荷塞，想留在酒館。唐·荷塞到來，卡門為他跳舞。遠處傳來號角聲，唐·荷塞必須趕回營房。卡門嘲笑他唯命是從，慫恿他和她一同浪跡天涯，過上吉普賽人自由放浪的生活。唐·荷塞猶豫不決——直到祖尼伽回到酒館找卡門，這燃起了他的妒火。唐·荷塞拒不服從祖尼伽要求歸隊的命令。走私販突然趕來捉住祖尼伽，並押他離開了酒館。唐·荷塞此時沒有選擇，只能加入吉普賽人的隊伍。
第三幕
在山間走私販的藏匿之處，唐·荷塞思念起母親來——她那麼相信他、堅信他的誠實。卡門嗔怪唐·荷塞，並催促他離開，但他拒絕了。法拉斯奎塔和梅賽德斯用撲克牌算命，輪到卡門時，卻預見到她和唐·荷塞的死亡。吉普賽人又出發販運走私貨，唐·荷塞留守衛後方營地。米凱拉來到山間尋找唐·荷塞，暫躲藏在山石背後。埃斯卡米羅前來尋找卡門。他遇見唐·荷塞，兩人交談後，不禁劍拔弩張。好在走私販們在唐·荷塞刺傷埃斯卡米羅之前及時趕回。埃斯卡米羅邀請所有人去塞維利亞看他的鬥牛。米凱拉被發現，她央求唐·荷塞回家見一面臨死的母親。儘管心中仍懷妒火，唐·荷塞還是先跟米凱拉回去了。
第四幕
人們聚在一起觀看鬥牛士的遊行。埃斯卡米羅和卡門一同來到。法拉斯奎塔和梅賽德斯提醒卡門，唐·荷塞就潛伏在附近。卡門毫不畏懼，獨自一人等待。唐·荷塞到來，他懇求卡門和他一起離開，但卡門堅決不從，稱他們兩人之間的愛已了斷，而且她現在已戀上埃斯卡米羅。唐·荷塞懇求得越來越絕望，卡門卻將他送的戒指扔了回去。當人們在鬥牛場中為埃斯卡米羅歡呼的時候，唐·荷塞殺死了卡門。
© 譚譚演譯
用內容，成就觀眾的你、藝術的真、票房的喜